“顾姑娘,你当真决心要与水云剑宗为敌吗?此事并非儿戏,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
“道不同,不相为谋。丁红延说的不错,若我今日真的跟了你们回去,你们那位姓殷的长老怕是立时三刻就联名书信各大派将我枭示众了吧?与其闹到你死我活的场面,倒不如由我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现在,就各凭本事比一比,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顾飞雪……”
晏濯尘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行事谨小慎微的顾飞雪,今日像是彻彻底底变了个人,而且方才和她说话,她的表情一直都怪怪的,就好像完全不记得他一样。
还有,她身边也不见邢千里。
晏濯尘记得,她似乎是要跟随邢千里回鹤川办婚事的,难道生了什么事?
“顾飞雪,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贺良不解:“九师弟,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闲情和她拉家常?”
“你记不记得?”晏濯尘眼神犀利,仍盯着顾飞雪不放。
她犹豫了一下,明显慌了,随即神色又恢复正常,“呵,水云剑宗的九长老晏濯尘嘛,谁不知道?你又想说什么?”
“我是说,另一个名字。回答我……”
“晏濯尘,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却拧着眉头笑了笑,“果然……你失忆了,对不对?”
“失忆?”贺良一惊,顿时觉得大脑短路了,他连忙打岔:“等等,等等,这么隐蔽的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语气不对,表情也不对,现在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可不就是失忆了么。”
的确,顾飞雪是直接参与过罗府大战的,她也是知道事情始末最全面的人,不可能连晏濯尘的本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其他人易容假扮的话,那就只有失忆这一个答案了。
“难怪,难怪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知道这一层内幕后,贺良神色倒显得更为宽和了,毕竟在她身上看到了钟显扬的影子,加上她又被四方城城主收为义女,总的来说,即便做不成朋友,也绝非是敌人。
短短一会儿功夫,这个姓贺的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顾飞雪眉头紧皱,心头闪过一阵不悦,当即拔高音量:“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们叙什么陈年旧情,识相的,马上带人滚得远远儿的!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小丫头,别和他们多费唇舌,咱们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丁红延选择直接开打,顾飞雪也紧随其后,当其冲的就是晏濯尘。
二人的剑碰撞在一起,谁也不让谁,晏濯尘试图开解她:“我知道,你是你,白浮生是白浮生,他犯下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只要你现在收手,一切还来得及!”
“呵,你打得赢我再来跟我谈条件吧。”
今时今日的顾飞雪已不可同往日而语,她经由裴渊调教,武功内力都更上一层楼,随手一挥释放出来的强大剑气就让晏濯尘招架不住,他双手紧握住剑柄,迎击那剑气,直到被逼得半跪在地,却还在强撑。
此刻,顾飞雪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雪恨!
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顾飞雪的怒气直线上升,
径直将晏濯尘错看成了上官明昼,“……上官明昼,我说过,有一天我迟早会杀了你的……”
果然,她又把自己错认成了弟弟罗毅。
“顾飞雪,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我不是上官明昼!”
不是上官明昼……
混乱的记忆充斥着大脑,她摇了摇头,闭着眼又重新再看一次眼前之人,晏濯尘与上官明昼长相相似,但细微之处却有不同,使得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药王谷的画面浮现眼前,她才想起上官明昼失去了武功,变成了废人,又怎么可能会是眼前之人呢。
但她的脑子现在太乱了,以至于她无法静下心来分辨,报仇这件事已深深刻进她的骨子里。
头嗡嗡作响,一个声音劝她不要滥杀无辜,另一个声音却要她杀死晏濯尘,她痛苦得捂着头,眼睛努力分辨眼前事物,渐渐,她只感觉到视线出现了重影,听到的声音也开始不真实起来。
晏濯尘:“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看清楚了……在临沭县,你陪我散心,陪我到县衙证明身份,是你说要找对事情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