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屋子后,她将给苏阎的回信收好,拿起江大学士的那幅字端详片刻。
一手好行书,笔走龙蛇,行云流水,逍遥自在。
“清风拂山岗。”
她将这字挂在了自己屋子里,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姑娘。”
是雁羽的声音。
叶盼汣打开了门。
雁羽躬身行礼,“不知姑娘回信是否写好了?”
他可心疼他家大人等回信的焦急。
“写好了,但是我这边还有些事要麻烦你帮忙。”
雁羽应得干脆,“姑娘吩咐即可。”
叶盼汣点点头,“多谢,麻烦你帮我盯着关姑娘,不要让她冲动行事,她现在很可能还会晕倒。”
雁羽一个字也没多问,简单地应了一个字,“是。”
他就是有些心疼自家大人,得多等几天了…
关木宁在叶盼汣离开后,就走出了叶家。
相比于养好身子,她现在只想杀了周信然这畜牲。
雁羽在叶家房檐上,看着这姑娘的身影,摇了摇头,抬脚跟上。
从叶家村到县里,关木宁没逞强,用两文钱坐了牛车。
她身上有二两银子,这都是叶盼汣给的。
下了牛车,进了县里她就看到了人群聚集在一处。
“冤枉啊!还我爹娘的命!还我女儿的命!香味坊的周信然,他强占民女!逼得我女儿上吊,与那狗县令一起抓了我爹娘,更在狱中害死了我爹娘!”
“苍天啊,你睁开眼吧!”
这么冷的天,杜石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衣服上写着赤红的“冤”字。
他头上绑着白绳,哭喊得凄切,闻者落泪。
双手还举着一面白底红字旗帜,在风中招摇着。
围在他身边的老百姓跟着气愤地大喊大叫。
杜石从县里这条人流最多的路,从这头走起,人群越聚越多。
关木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间?
她刚被救出来,街上就有喊冤声讨周信然的?
她远远地坠在人群后面,听着冲天响的喊声。
“周信然纳命来!”
“狗县令都死了,你还能无法无天么!”
周信然原本是躲在香味坊二楼,街上的场景他都听着,却又听到对面茶肆说书人尖锐的声音。
“话说那香味坊,可真是黑心!杜家村名有一男,勤劳努力!他娘做的菜更是杜家村出了名的好吃!”
“杜石便和他老娘一起在县里摆摊卖菜,生意很好!那周信然就起了歹念…”
说书人本就擅长讲故事,将周信然残害杜石一家的事原原本本得说了出来,绘声绘色。
茶肆里的人听得直拍桌子,更有人公然说,“这种畜牲就该杀了!”
周信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抖。
一时之间,好像在他耳边,谁都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