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走后,齐家一夕之间没了,唯一的齐家后嗣,他费尽心思都没能将人召回京城。
他有太多疑问,需要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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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和沈夫人得了信就去了门口等着,瞧见马车远远驶来,沈夫人泪止不住的往下落,迎了上去。
“夫君,赫儿。”
“夫人。”沈文从马车上下来,牵住了沈夫人的手,他还是走时的官袍,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走,我们回家再说。”
“好,好好好。”沈夫人抬手擦了擦泪,打量了眼紧接着下来的沈长赫,“赫儿,你没事吧。”
“孩儿没事。”
父子二人身上都没伤,只是面色却掩饰不住的疲惫憔悴。
“快,快回去,我让人备了汤浴吃食,大冷的天儿,快回去暖暖。”
一家四口快回了府。
“安安,你怎么了。”沈长赫落后一步,问跟在后面一言不的沈安安。
“没什么。”她低垂着头,却有几分浓重的鼻音。
沈长赫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乖,我和爹不是都好好的。”
好好的吗?若是好好的,怎会两日都没有沐浴更衣,这两日在宫里又都生了什么。
“嗯。”她没有询问,勉强扯起笑容。
拢香阁丫鬟婆子忙的脚不沾地,沈文和沈长赫沐浴更衣梳整出来,饭食都已经摆好了,都是父子二人惯用的。
“先吃饭,有什么事儿吃完了饭再说。”沈夫人说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夫人。”沈文握住她的手到自己身侧坐下,“好了,不哭了,为夫不是带赫儿好好的回来了吗。”
“嗯。”沈夫人努力擦泪,起身亲自给父子二人盛粥。
沈长赫也不再说话,专心吃饭,沈夫人眼梢红,待父子二人用完了饭才说,“夫君,在宫里这两日你们都没有用饭吗?”
桌上饭食下了一多半,夫君和赫儿何时胃口如此好过。
沈文和沈长赫都沉默了,在丫鬟端来的托盘上漱口擦手。
沈安安红唇紧咬,父亲好歹是一品大员,皇上怎可如此作践!!
“宁妃被打入冷宫不久,皇上就怀疑到了我们头上,君心难测,让我们吃些苦头,加以警告也属正常。”
他们进了宫就被太监带去了御书房一侧的偏殿,等了一日一夜才等到了皇上,若非沈文为官数年,对皇上脾性了解一二,今日怕是很难能回来。
莫说是吃食,偏殿中连杯水都没有人奉。
沈夫人越想越气,“沈贵妃太过分了,难道你和赫儿有难,就是她想看到的吗。”
沈文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道,“如今皇上对咱们沈家起了疑心,往后我们在京城恐会有些艰难,夫人,前些日子我交代你的事儿,要尽快了。”
“好,”沈夫人深深看了沈安安一眼,也是这个意思,趁沈家还没有彻底倒台,先给沈安安安排一个妥当的去处,嫁出去才好。
沈文没有详细说在宫中的经历,但就父子二人回来时的狼狈憔悴,就足以让人心惊,定不止是关在偏殿那么简单。
“爹,娘。”沈安安突然开口,“女儿有件事,想对你们说。”
“我和…四皇子两情相悦,我想,和他相处试试。”
几人脸色同时变了变,沈文蹭的站了起来,“安安,你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女儿和书生的事儿,他听说了,这才短短时日,怎么又说和四皇子两情相悦了?
沈夫人也是一脸震惊,母女二人朝夕相处,她怎么从来不知?
“安安。”沈长赫沉声问,“你可是因为我们沈家之故,才和四皇子……”
“不是。”沈安安牵出一抹笑来,“四皇子人中龙凤,颖悟绝伦,在京城男儿中是屈一指的人物,来日也极有可能御及九州,得女儿家欢喜,不是很正常吗。”
“大哥,我也是众多女子中的一个,且……他对我也算不错。”
“安安,你可知晓嫁去皇族要面临的是什么,你姑母就是前车之鉴,你还要再去重蹈覆辙吗?”
沈夫人急的眼中再次蓄上了泪。
沈文脸色青,“不可,若是如此,不用皇上猜疑,我们沈家就是铁板钉钉的四皇子一党,百口莫辩!”
“爹,”沈安安抿着唇,“且不说沈家能否置身之外,若是女儿执意,您当真能眼睁睁看着,而不帮他吗?难不成您独善其身,大臣皇帝就会相信了吗?”
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妹妹所言不错,不论我们如何做,在皇上眼中,我们都是四皇子一党,一味退让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糟践咱们,爹,我们男儿不惧死,可娘和妹妹呢,你舍得吗?”
沈文眉头紧锁,攥着沈夫人的手紧了紧,抬眸看向儿女,“可她前几日还说心仪那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