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此,看向他郑重其事开口,“宋公子,若是你往后对这具身子没有了管辖权,可愿意留给我?”
宋听檐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没太明白,又似乎听太明白了。
他疑惑开口,“姑娘是指我死了之后,你想要我的身子?”
真聪明,太上道了,一说就明白!
聪明人就是这般好沟通,这么容易就明白她的意图。
夭枝连连点头,满心期盼,只觉他是树生难得的知己,“你甚了解我!你这样好看,活着倒也罢了,若是死了还不能属于我,岂不可惜?”她满眼认真望着他,若不是这世外高人的名头顶着,只怕当场就把她当变态擒拿了。
宋听檐闻言眼微微一眯,眉间轻敛,片刻后又重敛,似从来没有这般艰难地委婉道,“我不了解你,也不太愿意。”
这算是婉拒了?
好可惜啊,这么好看的面皮……
夭枝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看着他颇有些求而不得的悲愤。
宋听檐:“……”
这是在沐浴?
皇宫宫门高,宫墙深,层层叠叠往外看去只能看到一处天,比九重天压抑多了,怪道那些话本子里都喜爱写皇宫。
毕竟只有痛苦才能常写常新,长久的压抑就会有数不清的念头,难怪那些学文习书的,癫了也常常有之。
掌门常常说,天才和疯子在一念之间,但天才难免孤独,疯子难免悲凉,所以最好微微癫,时癫时不癫来回跳转,就是最完美的状态。
夭枝表示疑惑,其时癫时不癫地跳来跳去,就已经很癫了,真的有正常可言吗?
她到如今都想不明白,不知宋听檐可否解答,他的脑子看起来特别好用。
深宫之中,步步台阶而上,庄重气派,步入太后殿内古朴素雅,香火气却极重,比她往日在庙前闻得都要浓重许多。
里头的嬷嬷当即迎出来,瞧着就十分不好相与,其上前行礼后轻声开口,“殿下稍后,太后娘娘午间才刚歇下,容奴才去唤。”
“不必,等皇祖母睡醒便是。”宋听檐拒道,开口询问,言辞关切,“皇祖母近日身子可好?”
嬷嬷闻言便没有进去的打算,“太后娘娘如今养着,倒已好了许多,今日听到殿下平安回来,便更是欢喜,今日饭都多用了些。”
宋听檐笑起来,他的笑依旧收敛,和他的性子一样皆是克制,连欢喜也一样,“那便好,等皇祖母服了乌古族的药便会好起来,我已将药递到太医院,让他们查验,没有问题便可送来。”
老嬷嬷连连应是,很是喜悦,对宋听檐自是极好,却依旧给人深不见底的感觉。
夭枝站在宋听檐身后,安静听着。
这天家的祖孙和寻常祖孙可真是不一样,若是寻常人家的孙儿来看祖母,恐怕祖母早早就已经起身盼着了,哪还有心思午觉,且还这般多的规矩……
宋听檐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他安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