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风轻轻拂过,泛起层层涟漪,日光照下,湖水越蓝。
夭枝出来就见宋听檐坐在湖中心的廊下,廊下竹帘高高悬起,阳光通透,入目软榻矮几,一旁高几上摆着玉青色碧瓷,远处长桌摆着一幅字画半干,显然是刚写的。
远处湖对岸花树斜垂水面,偶尔清风拂来,闻之草木清香。
夭枝由远走近,便看见宋听檐坐在桌前品茗,颇有闲情雅致。
偶有一阵风拂来,微微拂起他的衣摆,如入画中,赏心悦目。
夭枝将手中的帕子对折交叠,蒙上眼睛。
身后常坻不太放心地跟着,“殿下,夭枝姑娘要见您。”
宋听檐闻言转头看来,见夭枝蒙着眼睛,神情微惑却没有开口问,而是如常道,“不知夭姑娘何事寻我?”
夭枝抬脚走进水榭,淡色绣花鞋踩下极轻,这目不视物行走,于她来说小菜一碟,“今日出外逛逛,看见一小食,特地送来给殿下尝尝。”
她平稳走近,准确停在桌子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上桌。
常坻见状有些紧张,毕竟夭枝有夜间偷窥的前科,难保会不会下点什么见不得光的药?
他正要上前去拿夭枝的食盒。
宋听檐已然放下手中茶盏,示意他退下。
常坻退下后,宋听檐并没有出声说话,夭枝却能感觉他的视线落在她面上,果然,片刻后,他开了口,“夭姑娘为何蒙着眼?”
自然是为了洗白淫魔之称!
她可以没有道德,但不能没有脸面!这淫魔之称若是传到山门,村口的那些狗都要笑掉大牙!
夭枝微微平和了心境,面含微笑解释,“自然是让殿下放心,我并非冒犯之人,殿下可千万不要误会。”她特意重音咬在冒犯二字上,很是强调一番。
宋听檐似默了一默。
总感觉她是来强调她要冒犯他了。
宋听檐自没有太放在心上,“我自然相信姑娘。”
这分明就是安抚之言,他心里根本不这样想!
夭枝恼得将食盒打开,却因为太过用力,没拿稳盒盖,直接飞落出去。
盒盖“啪嗒”一声掉到另一边,她当即凭着声音掉落的地方,准确摸到盒盖,却不想和俯身来拿的宋听檐同时拿起,她当即起身便一头撞进人怀里。
他衣上淡淡的檀木清香,许是在此处坐得久了,身上还染上了清甜的茶香气息,颇为惑人。
她蒙着眼,其他感觉便更加强烈,他身上不同于她,颇有些坚硬,体温透过衣衫透来,近得让人呼吸停滞。
周围很静,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夭枝松开盒盖,退后一步,“可有撞疼了殿下?”
“未曾。”宋听檐视线落在她的帕子上片刻,倒没有说什么,将盒盖放回桌上。
周遭颇有些安静,只有湖面上偶尔掠过一声清脆鸟鸣,打破了这处古怪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