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抬不起头了?
她可没有做什么羞耻到抬不起头的事!
夭枝又气又恼,她再是个摆设,也是有几分要脸的。
先头以为她偷窥他洗澡,已然是没得脸面,如今又……
夭枝噌得一下站起身,正声道,“你若是觉得被占了便宜,大不了我让你脱光溜溜,亲回来也可以,这般我们不就扯平了!”
宋听檐:“……?”
宋听檐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他看过来见她这般义正言辞,一时忘了说什么。
可叹天家次子才思敏捷,口若悬河,口舌之毒哪一次落了下风,如今竟被一女流氓当面调戏弄了个哑然。
夭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客气,当即上前将自己的系带递到他手上,“来罢,先亲还是先脱?”
宋听檐闻言当即推回来,仪态优雅,直接拒绝,“不必如此。”
夭枝又将系带急急递回去,直直递到他脸上,她自不喜欢欠人情,“来来来,不要客气,来来来!”
宋听檐忍无可忍,抓住她的系带生生打了两个死结,把她险些勒断气。
他抬头看来,脸上似乎还有她系带贴上来的触感,以及身上淡淡的女子清甜幽香,想起她在岸边,用温软的唇瓣摩挲于他的,一时间思绪迭起。
宋听檐难得显露天家威仪,“还不走开。”
夭枝见他如此,气得扭身冲出了庙,此人真真是不依不饶啊,她都说让他扒回来了还是不肯!
那究竟要她如何做嘛,太为难树了,凡人礼节当真是难以融入,太复杂哉!
她……她不玩捆绑的啊!
宋听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庙门前,竟难得松了一口气。
片刻的安静后,他似第一次见这荒唐场面,不由摇头笑起,难得有了几许少年意气的笑模样。
倾盆大雨落下后,外头全都被水淹了似的,旁的东西是寻不到一点。
夭枝一边消气,一边溜达,倒真叫她捞到条活鱼。
夭枝寻了根树枝拎着鱼回去,却听见庙里有人低声讨论,“这火堆还是热的,人必然是刚走。”
一大汉声音粗犷带着凶意,“到处都被水淹了,跑不了多远,四处搜搜,说不定能搜刮些东西来。”
夭枝一顿,竟不想这里还有其他人,她往一处隐蔽的草丛里躲去,里头果然出来几个人,手中拿着刀,凶神恶煞。
唯独没有看见宋听檐。
夭枝蹲在原地,听他们方才的话,宋听檐应当早就察觉离开了。
只是她心头莫名有些空落落,好歹相识这么久了,既知有歹人,竟也不告知她就自己跑了……
她虽一言一行皆照着书里,有些东西不曾体会过,也未必能领会清楚,可这种不欢喜还是能轻而易举地领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