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来。”
温美人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婢女。
“是。”
锦琴最后还是福身应了,片刻后拿出来一个螺钿梅花方形盒。
温美人接过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墨玉佩,式样并不出彩,上年的纹路也似毫无章法。
但当温美人将这块玉佩自盒子里拿出,日光透过,玉佩上的明暗纹路合在一处,竟是个古体的温字。
这字本就隐在纹路里,而后宫女子认得古体字的就不多,若不仔细翻看,谁能知道这就是温家的信物。
“既然今日你来找我帮忙,想必是答应了我那日说的事,这块墨玉佩是温家信物,凭此可以让后宫里的温家人为你做事,不必事事经过我。”
温美人不由分说地将这块玉佩塞到顾攸宁手中。
顾攸宁低头看着手心的玉佩,说实话,不感动是假的,不管温家想与她交好有什么意图,但至今为此,温美人待她的心却诚。
“那就多谢你了。”
顾攸宁没有推拒,笑着收下了。
“这些日子岑嬷嬷带着人一直在处理我大伯那边的人手,现下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过会儿我让人重新送份册子给你。”
温美人见顾攸宁没有假意客气来回推辞,脸上更高兴了。
“好。”
顾攸宁笑着答应了,而后想起方才在外边的事,朝屋子四面看了眼,问道:“你这屋子里的银屑炭烧得比我那边还厉害,尚功局送来的够用吗?”
“那点份例当然不够,我都是往尚功局另外塞了银钱的。”
若是旁人,温美人定会反唇相讥,但她知道顾攸宁不是那种喜欢酸言酸语的人。
“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顾攸宁面上突然严肃了几分,她知道温美人是个急性子,也就不饶弯子,直接说道:“我方才在门外看到林御女身边的大宫女珊瑚,她不是第一次来你这里哭诉了吧?”
“可不是,这两日跟晨昏定省似的,早晚都要来哭闹一次,主子头次就不该心软允给林御女半筐银屑炭。”
说到此事,锦琴也忘了方才对顾攸宁的芥蒂,面上满是厌烦。
“我也不缺那半筐炭,本是想打了人走,谁知道这珊瑚是个这么没脸没皮的。”
因为把顾攸宁当了自己人,所以温美人也不见外地抱怨道。
“半筐炭至少能撑日,珊瑚根本就不需要每日在门外哭求。”
顾攸宁先时的猜测没错,林御女果然是在算计什么。
“你的意思这事是林御女故意的?”
温美人讶然道。
顾攸宁暗地叹了口气,这也不怪温美人心思直,自己若不是重生过一回,也不会立时看出林御女心思深沉。
“据我所知,冬日里,这银屑炭在宫中也并不十分富余,一处多了,另一处兴许就会短些,你虽是自己使了银钱,但落在别人眼中,也能被说成是抢了别人的份例,尤其后宫众人都知道你与林御女有过嫌隙,还为此受过皇后娘娘训斥,用些银钱就能让磋磨你看不惯的林御女,也算在理。”
“她这是想使苦肉计?”
温美人听过这番话,也回过味来了。
“主子,这林御女也不是头一次做这事了,上次明明是她有意节食,在屋子里苦练舞才弄成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旁人都以为是同住一宫的您素日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