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两口要是过得跟当初他和张静安似的,那可就吃苦喽。
他不乐意相亲,就等两年呗。
他娶张静安的时候都快二十了,还不是不懂事?
从长远看,拖拖也不是坏事。
再说了,囡囡袁熙被他自己最得意提拔的一个混账小子给勾搭走了,如今嫁在了南京,简直让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现在心灵的创伤都没好。再看到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就想起和张静安酷似的长女,简直浑身都不好了。
可张静安不这么想啊,她离开京里这么多年,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子,必须拿出来展示才有人知道啊。
有人知道了,才会有行情,才有人来送消息相看啊。
女婿差不多是她看着长大的,可儿媳妇不可能啊,以后要和儿子过一辈子的,不放心要怎么办?
袁谨简直要被他娘折腾疯了,好在他的好哥们。程瑶的儿子刘冠如今刚刚进京来给皇帝贺寿。
他没事就躲在刘冠那里。和刘冠诉苦。
他小的时候,简直和袁恭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长大了之后,那一双眼睛看着就越来越像张静安了。
浓睫凤目的,天然带着几分妩媚。
总而言之,长得太漂亮了一点。
以至于他一到圣京,马术,拳脚,兵器,兵法的名声没有传出去,却全圣京的妇人太太小姐奶奶都晓得袁家又出了一个绝世风流的美男子。
他都要撞墙了。
偏生他娘还很骄傲,出入都要把他当叭儿狗似的牵着给人看。
苦逼,太苦逼了。
长得漂亮真的好郁闷。
他哪里风流了,他是志向高远的好男儿,不过是长得漂亮了一点,错了吗?
这一日,他又被张静安拖去庙里上香。
趁着张静安下车的工夫,他一看见前头有几个年纪刚好的太太就吓得仿佛惊弓之鸟,跳下马就逃到了白云寺的后山。
寻了个僻静的所在,这就翻到一棵树上靠着乘凉。
树下偶尔还有人往来,并不算清静。
可树上清静啊。
袁大少爷翘着腿靠在老榕树的树丫上俯视众生,难得的偷了半日的闲,都要闲出鸟来了。
昏昏欲睡之间,突然耳边就听到了什么,让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是个少女在轻柔地说话,隐隐约约的,似乎是在教导弟弟要懂礼恭敬。
声音由远及近,温柔,清脆,又带着那样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韵致,依稀是熟悉的,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侧耳倾听。
听着听着,依稀那说话的人就到了树下。
袁谨不由自主地就一手勾着树枝坐起来,半侧过身子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结果一个不小心,就勾断了一根树枝。
树枝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吓了那个牵着弟弟的少女一跳。
她抬起眼来,就和袁谨打了个照面。
袁谨坐在树枝上,很不雅地被那个少女看了个正着。
然后一下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就落在了那个少女的跟前。
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梳着简单的小凤髻,吃了他一吓,不过是耳朵上那一对淡粉色的明珠铛微微晃了晃。
她拉着弟弟看他,“你是谁?”
袁谨就微微红了脸,赶紧回答,“我叫袁谨,我爹是。。。。。。”
话没说完,就看见那少女微微地挑挑眉,嘴角也流露出若隐若现的酒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袁谨的自报家门就没有报下去。
倒是那个少女如烟如醉的声音开了口,“原来你就是那名满京华的袁大郎啊。。。。。。”
袁谨就有些痴,连愤怒都没能激发出来。
那少女就微微一礼,“袁公子,请让让路。。。。。。”
袁谨赶紧闪开,“。。。。。。我并不是有意的。。。。。。”
少女就跟没听见一样,倒是她牵着的那个小男孩回头,皱着小眉头十分的不满,奶声奶气地斥道,“登徒子,走开!”
袁谨瞧着他们远去,不由得摸了摸头上隐隐冒出的汗,叹息道,难怪都说小舅子都是债。。。。。。,可这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