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并无外伤,内腑丹田也没有受伤。”白及细致查探,“灵识亦没有受损迹象,奇怪了,她为何会昏迷不醒呢?”
“刚才昏迷前,她说后背很烫。”
“后背?”白及道,“阿意,你将她扶起来。”
凌云意坐在床边,将人扶起,拨开她的长发,白及道声得罪,以灵气划开了她背后的衣领。柔软布料向两边分开,露出后背白皙肌肤,两片蝴蝶骨中间位置,一朵红色曼陀花印记映入两人眼帘,那朱砂红的线条勾勒花瓣,衬着如雪肌肤,本该是一幅绝美画面,但这朵花却透着妖异和不详,令观者不寒而栗。
白及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东西诡异,似乎是某种术法。”
这图案他见过的,凌云意心中一沉,语气冷得如冰一般,“傀儡咒术。”
三个时辰
白及十分惊讶,“阿意,你知道这种术法?”
凌云意灵识扫过全屋,一抬手,将沐闲闲放在窗边那本《机关术要诀》取了过来,翻到末页,有一段就是介绍傀儡术的,白及凑过去看。
“傀儡术,将活人变成傀儡,身中此术者,如同机关人偶,失去对外界感知,变成任由施术者操纵的傀儡。”白及倒抽一口凉气,“好恶毒的术法。”
再看旁边,正是那曼陀花的形状,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中此术者,隔日身上浮现曼陀罗花印记,花瓣日增一瓣,十日后,曼陀花盛开,活人将彻底变为傀儡。”
白及又看后面,却是介绍机关术的了,再翻前后几页,都没有相关信息,关于傀儡术的记载竟只有这么一段,不由急躁,“怎么光写中术的情形,解法呢?”
“这本书是她从秘境中得到,她看过好几遍了,书中并未记载解法,也未提到施术方法。”
“按书中所说,施术后的隔天,人身上就会出现这种曼陀花图案,但并不完整,需要十天时间,花瓣增多,术法逐渐生效,十天一过,就彻底没救了。”白及推测,“但反过来推想,那岂不是说,如果在十天之内发现,还有法可解?!”
他道,“她是哪一日中咒,是谁下咒,你可知道?”
这些日子他和沐闲闲就没分开过,施术人修为肯定高过他很多,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察觉,而十天之内沐闲闲接触过的元婴修士——“是他!问鼎宗长老青铜。”
凌云意心中如坠大石,“如果他是炼器大会初评那天下手,隔日出现印记,算到今天就是第十天。”
为何他没能及时发现……
白及又赶紧去看她背后花朵,对比书册上图案,有些激动,“阿意,你看,她身上的曼陀花比书上这图案少了一笔,估计要今夜子时过去,才算过了十天,术法才彻底完整!我们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她还有救!”
他的激动也不过片刻就冷静下来,问题是,就算她有救,到底该怎么救?这种闻所未闻的术法,他根本一筹莫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咒。
白及的茫然凌云意看得分明,他握紧了剑,抬脚就往外走。
“你去哪?”
“去找施术之人。”
“站住!”白及赶紧拦住他,“那青铜是元婴后期修士,你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金丹修为,去找他不是送死吗?”
凌云意道,“不去又怎么知道没有机会?”
“他说得对,你现在去找青铜,就是去送死。”忽而一阵风来,房门被从外吹开,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门口,“你不能去。”
“闻风远。”凌云意剑已出鞘半寸,凌厉剑气在房中回荡,“你来干什么?”
闻风远越过他,看到沐闲闲身上曼陀花图案,叹了口气:“果然……”
不等凌云意发作,他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为救她而来。”
“她身中青铜的傀儡咒术,这种术法是问鼎宗禁术,自芦问鼎当上问鼎宗宗主之后,便严令禁止此术流传,曾有两个长老犯禁,都被他以宗规处死,如今问鼎宗内,会用此术者,恐怕也只有他和青铜两人了。”
白及道:“说了这么多,这术法该怎么解?”
“十日之内,会此术之人可解。”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去找青铜?!”
“就算去找他,他也不会给沐闲闲解咒。”闻风远道,“别说是你,就算是苍蓝宗宗主亲至,他在问鼎宗占据地利,又不知道身藏多少机关利器,打不过拖延却是没问题,只要拖过时辰,沐闲闲就没救了。”
白及听得头疼:“……你说了这么多,岂不是等于没说?”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会用此术者,还有一人。”
凌云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问鼎宗主芦问鼎。”
“没错。芦问鼎不仅会解此术,他绝不会放任青铜用傀儡术害人,但问题是,我们现在见不到他,他已闭关数百年,不见任何人。苍蓝宗主亲自叩关,他都不曾出关一见。他闭关时曾说过一句话‘问鼎三关被破之日,方是我出关之时’。他对天下人承诺过,只要闯过三关,就能见到他,他还会实现那人一个愿望。”
他看向凌云意,“凌云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她——子时之前,闯过问鼎三关,见到芦问鼎,要他来解咒。”
他说得笃定,白及仍是将信将疑,“你怎么确保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你是把阿意忽悠到问鼎三关去送死,到头来仍然救不了沐姑娘呢?”
闻风远看了一眼黑沉沉天色,“按曼陀花形状来看,今天是第十天,现在是酉时,距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子正一过,傀儡术完成,她就没救了。你们确定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怀疑我身上?或是你们还想找其他人求救,也随你们,就看沐闲闲等不等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