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只觉得自己的脊背窜过一阵冷意,如此看来,月神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自己还是太大意太小瞧了她了。
天帝见星君的面色不太好,抿着唇一言不发,他便继续说道:
“我召你回来,便是为了此事,你和那鲤鱼妖之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但我并不想多问。只是你到底还是因为他而丢了你自己的身份,这是你的错处,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鲤鱼妖这数年来,也收了你不少的恩惠教导与照顾,你不欠他的。你们虽然是师徒,但身份却是云泥之别,从即日起,我希望你不要再和他有来往了。若是他有出息,他日飞升来到上界,你们师徒二人自有再相见的时候。若他不能飞升,只能说他辜负了过去帮他的那些,他辜负了你对他的期望,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
“可是……”
星君担心月神没有那么容易就此罢手,他担心司在下界没有自己在身边会有危险。
他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立马被天帝打断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过了,我虽有心偏袒你,但明面上我却不能徇私。星君有错便要受罚,从即日起,本座罚你闭门静思己过,无旨不得外出,退下吧。”
“是,弟子遵命。”星君想要说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而后离开了大殿,回到自己的居所静思己过。
——抱歉,为师恐怕要失约了。
最后一个世界:前世的记忆(9)
天帝对外下令,暂且关星君的禁闭,无旨意星君不得外出。
可自那以后,天帝就像是全然忘记了星君一般,再也不曾传召过星君。
于是星君这禁闭,一关就是一年多。
天界过去一年,这就意味着人界早已经历经了百年沧桑。
这百年的时光里,司回到苍鸾山,他守在缘仙湖的亭子前,满心期待的等着星君的归期。
第一个十年过去了,星君没有回来。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星君还是没有回来。
第三个十年过去了,星君仍旧没有出现。
司就这么守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却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要等的人。
等到第四个十年过去的时候,人界的诸国互相侵轧开始战乱频发。渐渐地,战火蔓延到了苍鸾山。
司谨遵星君的告诫,无论人间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凭借着一身的能为,由着自己的心性去插手凡人的争斗。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着他们的因果定数。
若是因为一己之力,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命数,势必会引起天下大乱,那么这个始作俑者最终会为天道不容。
而现在,这没有了神仙庇护的缘仙湖,也不再是昔日的美景圣地。
这苍鸾山四处都是横尸遍野,满目凄凉。
第五个十年过去了,就连昔日星君时常来抚琴奏乐的凉亭,也因为战火弥漫的硝烟,而变得破败不堪。
司终于明白,他的师父,他的星君或许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司看着满目凄凉,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凉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后,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师父不再回来,那么自己便飞升前往上界找他便是了。
于是司开始不再执着留恋过往的回忆,而是一心修行,只求能早日脱胎换骨化为神龙,飞升前往上界,和师父相见。
司的心中有了迫切要达成的目标,这百年的时光便匆匆而逝,不再难熬。
终于在第十一个十年即将过去的时候,司突破在即,即将化龙,迎来了他飞升上界的天劫。
这么多年,时时留意着司和星君动向,窥伺在不远处的月神冷笑了一声:
“呵呵呵,终于被我等到机会了。”
每一个下界修仙求道的生灵,在即将突破渡天劫脱胎换骨飞升至上界的期间,便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
通常他们在渡劫飞升的时候,需要一个自己信任的且实力足够的修者,来替他们守关护道,以防敌人来袭导致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而月神现在看准的就是司独自一人星君不在他身边,无法替他守关护道的机会。
司突破在即,他身体里所蕴含的磅礴力量,就快要承载不住了。
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整个人十分痛苦难熬。
可越是痛,司便笑得越是灿烂:
“师父,徒儿终于要来找您了,我们总算可以再见面了。师父,这百年的光阴,我真的好想念您啊,我每一天每一夜都发疯一般的想您,想要早一点能够见到您,那您呢?您在上界有没有想起过徒儿呢?”
司双目凝视着远方,自言自语的说着。
就在这时,司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狂妄的大笑声: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对星君有这样的想法,你才若是星君他知道了你对他居然有这样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又会怎么看你呢?哈哈哈…”
司立马警惕了起来,进入了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你是什么人?”
月神娇媚一笑,对司说道:“我乃上界月神,是星君的同僚。”
司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信,我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你。”
月神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他当然不会在你的面前提起我,你那高高在上的师父啊,何曾愿意正眼瞧谁,不过这高高在上的星君,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跌到泥里,却无能为力,谁也救不了他……呵呵……不过嘛,在那之前,我还是先送他最看中最挂念的徒弟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