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武步伐轻快,很快来到广场中央。此时,前方尚有十几人正排队等候,他默默站至队尾。前面排队之人听到动静,回头一瞧,见是个孩子的俊武,眼神皆流露出怪异之色。有人面露惊讶,有人则显露出不屑。其中一人调侃道:“小哥,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呀?竟背着两把大锤出来历练。”俊武淡然一笑,回应道:“我奉师命下山历练。”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排队的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紧紧盯着他。俊武满心疑惑,问道:“几位大哥,有何不妥吗?”最先搭话的男子讪讪一笑,说道:“没有,没有。”看似轻描淡写的回答,但其眼神中却透露出敬畏之情,还夹杂着一丝嫉妒,态度瞬间变得肃然起敬。
俊武心中暗自嘀咕,仅仅一句奉师命下山,便让众人态度大变。倘若他们知晓自己那个便宜师父性格古怪、心狠手辣,更是这片大陆的第一杀神,真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就在他思绪纷飞之际,突然,一道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他的沉思。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随后说道:“众人拼尽全力追求那看似遥不可及的大道,然而在一次次生死磨砺中却现,这个世界远非言语中那般纯粹。要么自身拥有强大实力,在这以实力为尊的天地间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要么就得有个强大的靠山作为依靠,如此方能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在波涛汹涌中获得庇护。我们人族实则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中苦苦挣扎,却不知何处才是真正的归处。年轻人,你不能仅仅依赖外在的力量,而是要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从内心深处去寻找那份坚强的勇气。”
俊武听得云里雾里,躬身抱拳,诚恳地问道:“这位前辈是在跟我说话吗?”还未等那人回应,又有一人调侃道:“吴庆云,别在一个孩子面前卖弄你的文采了,他只是个孩子,听不懂你所说这些话的真正含义。人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真谛,体会到现实的残酷。人天生就分三六九等,若想成为上等人,就得拼命,就得使出浑身解数,去化解一次次的危机。若想人前显贵,背后必定要遭罪。”那个被称为吴庆云的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众人哈哈大笑,之前怪异的气氛得以缓解。
很快,有人上场了,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众人皆安静下来,专心致志地看着场上的精彩打斗,不再言语。这随意的一段聊天,却投射出生存的法则。对于初出茅庐的俊武来说,这便是成长。所有的知识皆源于最底层人族的生活,他们在生活的旋涡中苦苦挣扎,无力反抗,如同飘摇的浮萍,随波逐流,命运被他人左右,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只能在无奈与叹息中承受生活的苦难。
他们随意的几句聊天,让俊武明白了一个靠山、一个师尊的重要性。他以前即便听说黑袍人是第一杀神,对其也并无多少好感,只是为了能回家才趋炎附势。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众人敬畏的态度和嫉妒的眼神中,他明白了现实生活的残酷。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很理解,但随着经历的增多,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就会明白,想象与现实是不同的,口号与真实存在差距。
就在俊武思绪万千、胡思乱想之时,砰的一声炸响,将他拉回了现实。只见台上打斗的二人,一人已飞了出去,口中喷血,未能爬起。有人上台将那人搀扶起来,喂下一颗丹药,扶着他走了下去。紧接着,又有人上台,二人相互抱拳后,直接动起手来,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俊武虽与凶兽大战了半年之久,但看到人族打斗,心中仍微微一惊。虽说凶兽在力量和度上略胜一筹,但攻击招式单一,与有智慧的人族有着很大的区别。俊武顿时来了兴趣,仔细观看着他们施展的一招一式,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沉浸在学习之中。他本就天资聪慧,在别人的打斗中不断充实自己。
时间飞流逝,台上的精彩打斗一场接着一场,有人开心地留在台上,有人沮丧地离开赛场。很快,轮到俊武上场。他怀着激动与些许忐忑的心情走上擂台。对手是个青年,两人抱拳行礼后,青年从背上拔出一把开山刀,寒光森森。俊武解下背上的震天劈风锤,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未相互通报姓名,战斗一触即。青年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劈下。俊武抡锤格挡,砰的一声,二人一触即分。俊武体内热血沸腾,战意高昂。他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曾在山巅的飓风中练习锤法,在瀑布下修炼锤法,施展的每一招都势大力沉。两柄锤犹如车轮滚滚,轮番猛砸。俊武第一次和人打斗,越打越兴奋,甚至忘了这是在擂台之上。劈风锤法施展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得心应手。大刀和大锤不断接触碰撞,轰击声不停响起。轰的一声撞击,那青年倒飞了出去,俊武本能地扑了上去,又是一锤砸了下去。就在这时,擂台之上一个中年男人轻轻一指点出,一股气浪与俊武砸下去的大锤撞击在一起,砰的一声,把俊武震退了几步。俊武心中一惊,好强大的力量!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示意。那中年男人面色平静地问道:“下一场继续?”俊武点头。只见场下有一人飞身而起,落在了擂台之上。
那人上台,抱拳拱手道:“橘洲尚未成,请战!”俊武也学着道:“靖猿城茹俊武。”二人拉开架势,能来到这里的都是对自己充满信心之辈,骨子里带着傲气,也不废话,直接出招。两人瞬间打斗在一起。俊武觉得自己手上的大锤样子挺大,就是有点轻了,但也不影响自己的挥。对方是个使剑的,走的是轻盈刁钻的路数。刚开始让俊武有点不适应,但斗了几十个回合后,俊武慢慢开始能跟上劈风锤法的节奏了。看似笨拙的大锤,看似势大力沉的攻击,也变得轻盈了起来。俊武心中暗喜,深刻体会到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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