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两三日。
陈执安按部就班在院中修炼,沈好好还是每日来院里吃饭,生活似乎一成不变。
只是今天,陈执安正在给院中的梨花浇水,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陈执安!”
陈执安听到声音前去开门,黄门画院中与他一起画了一年画的王欢,就站在门外。
这位年龄与陈执安相仿的少年,身上还是穿着那一身熟悉的黄衣,脸上还是那熟悉的有些轻佻的笑容。
“你怎么有空来我院里?这几日画院不忙?”陈执安询问。
“怎会不忙?”王欢习惯性抱怨:“你不打一声招呼便不干了,可苦了我和刘四驰,聚集在苏南府周遭的山匪越来越多,我们接连几日都不曾回家,连夜赶工。”
“刘主工本来是想请你回来的,可是黄门长却说你了一笔横财,已经看不上每月一吊钱的禄银了,让我们莫要白费力气,尽快画画。”
陈执安想起那一日在府衙工房里,黄门长吴佩林答应周修景,要给他涨俸银,从每月一吊钱涨到三吊钱。
可在那之后,陈执安每日休息,已经无暇去黄门画院了,偏偏黄门画院里也没有任何消息,更无人前来寻他。
整个黄门似乎都已经遗忘了他。
一直到今天,王欢特意前来寻他。
“本来今天还有好多画要画,可今日刘主工特意放了我半天假,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
王欢道:“你那床铺还有杂物都在院里堆着,你如果不愿意来画院了,主工让你把那些东西收拾走。”
他说完,忽然凑近一步,挤眉弄眼对陈执安道:“黄门长说你了一笔横财,快与我说说你了什么横财?”
陈执安知道王欢的性格,这人看似轻挑,实际上肩上是能担得起两分义气的。
他最初去画院,王欢还照顾了他许多。
于是陈执安笑眯眯说道:“有个冤大头非要给我些钱财,拦都拦不住,这人啊,运道来了,总能财。”
王欢笑骂了他一句。
二人就这般说说笑笑,一起去了兴元街上。
黄门就在兴元街上,二人走进黄门,却现平日里向来人声繁杂的黄门,今日人却少了许多。
尤其是画院周遭的几个院子,安静无声。
王欢与陈执安觉得奇怪,也只当是其他院子里的小工都出了外务。
直到陈执安走进画院。
“吴大人。”王欢远远就看到吴佩林,正背负着双手,站在画院的告示栏旁边。
刘主工陪着笑,小心翼翼的站在吴佩林身后。
陈执安挑了挑眉,心里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忽然,一声轻响传来。
画院的门竟然被几位黄门护卫关上了。
这些黄门护卫俱都手持镣铐,腰间还佩着长刀,神色不善。
刘主工与王欢脸色骤变,不知生了什么。
陈执安却眯起眼睛来。
“陈执安,你是画院小工,却无端缺勤这么多天。
你领受了府衙工房的俸银,却耽误了府衙的事,你可知罪?”
吴佩林转过头来,有些苍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在这黄门长的位置上,已然呆了五六年光阴。
五六年时间,让他养出了如何在这些黄门小工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