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骄动了,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朝他走了过来。
阮越攥住了床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心跳快得不正常。他口干舌燥,信息素好像失控地逸散得更厉害,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意志,不肯帮他遮掩一下自己那份不愿透露的隐晦心思。
卢骄走近过来,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苦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确定这会有用吗?”
他当真是个热心善良的人,这时候考虑的居然是这样的问题。
阮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拉扯着起起落落,那根拽住他的线漫不经心地牵动,就足以让他心神大乱。
阮越强忍着让自己平静地开口:“理论上有用。”
卢骄震惊了:“你查了什么文献资料吗?”
阮越紧紧捏着床杆,深呼吸抬头瞪他:“你想看的话——等下我可以发给你。”
他们靠得太近了,阮越能看到卢骄眼里的一切情绪。对方是清醒理智的,对他没有任何遐思,也不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半分,还能在这个时候思考这些东西。
他觉得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这种鲜有的心态不在阮越能自如应付的范围内,他垂眸避开了卢骄的注视,强忍着体内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明显的燥热。
卢骄也在忍耐着,至少他要竭力屏住呼吸,屋里信息素浓度好像在肉眼可见的飙涨,那香味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却也足以摧毁清醒理智的意志力。
阮越一定很难受,他这么一个逞强的人,好像恨不得什么事情都靠自己解决,身体不适也会强撑着,好像在他的认知里和人求助是前所未有的可能。
但这是第二次了。
如果……如果阮越只当这是没有深层含义的,普通正常的帮助,那他就如他所愿也这么想好了。
卢骄下定决心,终于伸手扶住阮越,低声说:“我扶你坐下,你放松一点。”
他或许应该离开。
但他不想,更不忍。
事后的一切,等事后再想吧。
……
不论是alpha的易感期,亦或是oga的情热期,利用对方的信息素抚慰的方法都是释放注射自己的信息素,继而通过双方的信息素产生反应来缓解不适的反应。
但卢骄没有信息素,无论如何都无法帮助阮越起到这样的效果。
他扶着阮越坐到床上,床铺上散落的空玻璃瓶被扫开,一直滚落到边缘贴着墙发出清脆的声响。
宿舍里除了空调运作的声音,最清晰可闻的是彼此的呼吸声,像压抑着情绪而放缓。
卢骄跪坐在阮越的身后,膝盖差一点抵住对方。他本来就高一些,这样的姿势好像更轻易就能把阮越牢牢搂住一样。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甚至稍微往后挪了一点距离,然后才伸手撩开阮越的发梢,手指勾住衣领往下轻扯,露出白皙的脖颈来。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卢骄一眼就找到了腺体的位置,指腹贴着那方寸轻抚,寻找更精准的位置。
阮越后背都绷直了,下意识地攥住眼前的床杆,随着卢骄的动作好像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害怕、紧张,还是仅仅是他……太敏感了。
卢骄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昨晚在昏暗的礼堂里,阮越被碰到腰的时候那激烈的反应。
阮越好像不适应这样的触碰,可越生涩越剧烈的反馈,就越让人想要探索到更多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
卢骄另一只手仅仅是扶着阮越的肩头,他稍微往下滑,也不过是握住阮越的手臂,好像这动作再正直不过了。
他低头凑近阮越的后颈,越靠近闻到的酒味更浓郁,好像连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到咽喉都被那酒精灼烧,可是不足百分之二十的奶油与杏仁味掺杂其中显得香甜可口,好像让人为此能不惜一切地攫取更多的烈酒。
卢骄低声叫他:“阮越。”
“……嗯?”阮越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声音闷闷地好像有几分鼻音,他扯下口罩,微微侧头想去看卢骄。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单纯回应的讯号,因为他根本就无从看到身后的卢骄是什么神色。
自然地,也不知道卢骄会在此时想些什么。
卢骄声音压得低沉,好像音色与往常不那么相似,在浑浑噩噩之间,阮越却无从捕捉这微妙的变化。
“你真的……确定要我帮你吗?”
阮越本来就被信息素影响得烦躁不安,现在简直像极了临门一脚还被迫中止。
他忍不住半个身子都往后扭,恨不得骂出脏话来。
“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卢骄按着他手臂,顺势又把他转回去,开口说话的声音已经几乎是贴紧着后颈发出来的。
“好吧,那你可别怪我。”
怪你什么?
阮越好像迟钝地没能理解这接受到的信息,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掐紧。卢骄的手劲用力,手掌宽大,从锁骨到肩胛骨都被他牢牢扣住,阮越连转身都没有办法。
但那力度与紧接着席卷而来的疼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下一瞬后颈的腺体被对方咬住刺破,阮越浑身猛地一颤,疼到牙关打颤,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他痛到什么都不知道了,那痛楚又像凌迟一样漫长,带来的不仅是生理上的不适。
alpha的腺体本来就无法被标记,心理上的恐慌惧怕才是更鲜明的。
他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是卢骄扣紧他的肩膀往后拽,根本无处可躲。
阮越意识混乱着,伸手想往后推开对方,被挟制的姿势令他无从施力,而且卢骄还索性扣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的手按在旁边的床杆上,就着这样的姿势俯身贴近,咬着后颈的力度没有一点松懈。